最开始我只是想写那一刻顿悟,但这一切地联合巧妙到令人难以置信。
起源
自从六月份开始和导师学习数学,我一直处于 imposter syndrome 之中。为自己看不懂证明而难受;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很笨;担心导师会不会觉得我笨;一想到有那么多未知的知识就有种要被压垮的恐惧感等等 。这种持续性地间歇性抑郁(emo)快要干扰到我日常的工作,即便在我频繁地和人沟通也无法解决。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,旁人再怎么安慰,我也明白是彼此在浪费口舌。
前两周听播客“自我进化论”时提到的“向宇宙敞开”和那本名为《臣服实验》的书时,我就隐隐有种什么东西要被改变的感觉。(现在想来,其实从今年年初开始,我数不清多少次听到“宇宙”的概念,这大概是我要开悟的提示。)真正让我茅塞顿开的原因正是未明子的主义主义系列 1-3-4-2 ,主要讲解的是 Essayism 随笔主义。它在这时闯入我的视线,何尝不是宇宙的恩赐。我很庆幸这样的事发生在了我生命中的此时此刻——这种顿悟来的太及时了。站在领悟了的当下去看我的过去,那些不同时期拾起的习惯居然都被串联起来了,造就了我痛苦的今天(只是我还没敢细想源头到底是什么)。我第一次感受到所谓的“宿命”,那些习惯皆因我是这样的性格,而我的性格将我带到了这种境地,却又让我接受到宇宙(和哲学)的号召。我的痛苦与欢乐原来都这般有迹可循(和理所当然)。
Comment:按他的方式去说,现在所书写的过去还不够遥远。我现在所能概括的今天上午是失真的:我没有办法回溯性地构建当时发生了什么,又是什么让我从那个无论怎样都觉得 “愚蠢如我不如 remake” 的状态走出来。我只想尽快记录一下(我可能还是改不掉这个毛病),以免以后忘记。
症状
我只能说说我串联起的因果:我从来不相信我的未来,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总是在当下忧虑过度,频繁计划,但又讨厌自己,又觉得我不可能在未来做到某些事。
- 频繁的记录使我认为过去的(失真的,毫无力量的符号学解读)构成了当下的我。
- 这种过去的轻信使过去闭合了,导致我需要一种全能的解释性的力量来展现当下的各种可能性。
- 但这种可能性不能凭空而来,因此我透支了未来来达到这个目的。
- 从此,我没有未来。
这四个方面都因为我的一些习惯:
- 我很喜欢写日记、周记 etc,这给我一种掌控感。
- 但正因我认为我写的这些记录都是客观的,我过分轻信我的解读。记录中我的生活出现任何瑕疵都让我觉得这是“过去”中无法改变的一点。所以我迫切地想要在“当下”做出改变。
- 而我改变“当下”的方式就是计划。相比起我频繁地计划,行动少得可怜。这何尝不是我在 listing all the possibilities? Or my entire goal is to experience listing those possibilities instead of experience possibilities themselves.
- 这种对未来的计划透支了我的“未来”的可能性。我因为频繁的构建“未来”而对“未来”失去了信心,但要知道,我当时的“构建”只符合当下的认知,并不是真正的未来。
我甚至记不清这些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,大概是小学,但我对计划的痴迷要到高中。因此当我发现它们形成逻辑闭环时我才感受到那个所谓的“宇宙”,冥冥之中有人(大她者)在推着我成为我。在意识到这点时我没有以往的那种无力感(因为我一度讨厌事物脱离掌控的感觉),仔细想来是因为“自我进化论”主播 27 岁的那一期节目。她让我开始相信宇宙会带我去体验所有我应当体验的人生,而我需要做的就是接受。这何尝不是一种消极性?在过度积极的社会里,她让我认识到“接受”的必要性。也正是这种消极性,我想,我才真正地做到了无能。
今天是 2022-09-10,写及此处,我非常感慨。因为 2022-08-24 开始写这篇博客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是消极的体现。但今天能产生如此连结,真是妙不可言 ;)。
解药
那解药是什么?我所做的很简单,停止写日记。甚至其实我认为日记已经不再是重点。只要意识到我的症结之后,我不再频繁地纠结于一时的进步。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智识增长的快乐,这正是我想要做科研的原因。我为什么要忽视这些当下的快乐呢?比如我明确地记得去年学概率论的时候完全不能理解 sigma-algebra 的含义,但昨天打开 Wikipedia 看了半个小时,不仅理解了 sigma-algebra,而且浅浅地入门了 Measure Theory。这多快乐!我能这么准确地感受到自己的进步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能力。再加上对 “向宇宙敞开” 有了新的理解,我也不再拿一时的愚蠢和无知来惩罚自己。因为我相信我会变得更聪明。即便这条路更长,我也会有更多的欣喜。